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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Google,你还会思考吗?

公司

2019-11-06 15:25

本文来自公众号栈外(ID:zhanwai_),原文来自 Meidum,作者 Jacqueline Detwiler,译者 J Detwiler,爱范儿经授权发布。

迷路了,Google一下。

 

「坎爷的老婆的二妹叫什么来着?」

 

Google一下。

 

Google等搜索引擎正在悄然改变人们的思维过程,人们发现,脱离搜索引擎思考变得越来越困难。

 

搜索引擎首先对注意力造成了影响,人们难以集中注意力,即使是在使用互联网的时候,人们也忍不住在不同的媒介中来回切换。其次,搜索引擎令人们记忆力退化,记住新学习的知识变得越来越难。

 

本文试图通过探究神经科学、分析记忆力类型来找出人们注意力涣散、记忆力下降背后的原因,并且通过采访艺术家、相关学者等,提出了可能的解决办法。

​不用Google,你还会思考吗?

▲原文来自Meidum,作者Jacqueline Detwiler

10月底时,我骑着一辆小自行车独自穿行在火人节活动临时搭建的城市中。一模一样的军用帐篷沿着「街道」两侧延伸至内华达沙漠的黑暗中。四下里霓虹闪烁。我迷路了。

我的大脑,充满了奇思妙想的大脑,指示我查看Google地图。

我脑海中的声音说:「不,大脑,沙漠里没信号。」

我的大脑回应说:「那是当然,可是你查看过Google地图了吗?」,它不断重复,就像在我脑内循环播放德国歌手Lou Bega的歌曲《曼波五号舞曲》(Mambo No.5)时那样。

我倒真的拿出了手机。「想得美,大脑!可还是没有信号。」

「哦是啊。也许你应该……查看一下Google地图?」

我大声说道:「不,大脑,去他的Google地图!」以上就是我穿着绑带比基尼,在沙漠中与自己大声争吵的全过程。

我敢说身处2019年的你一定也有相似的经历。也许你曾拿出手机,用地图导航去朋友家的路,哪怕这条路你已经走过几十次了;或是计算4的平方根;或是寻找你母亲的意式肉酱的做法。

也许,在交谈中,你曾搜索并逐字重复了维基百科对一些浅显的事物的定义,比如「大米」(瞎猜的,我又不了解你的生活)。至少,你对互联网代替思考这种肤浅、漫无目的的做法非常熟悉。人们很早以前就担心科技会使我们变愚蠢。

何谓电子时代的思维方式?过去十年大部分时间里,科学家们对此并未提出什么深入见解,除了沉闷的科学新闻头条外,只有一句「我们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一群备受尊敬的研究人员首次整理回顾了国际上这一主题的研究,他们的结论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哈佛大学医学院精神病学家、研究作者之一约翰·托罗斯(John Torous)说:「现在还为时过早,无法得知它的益处、害处,以及何时不会对人们造成影响。」

尽管科学家尚不能证明互联网正在改变人们大脑的结构,并且(或是)降低智商,但显然,我们的一些思维过程和习惯是值得研究的。这方面是否存在问题?如果有,除了把手机扔进内华达沙漠的黑暗中,再花数小时在黑暗中寻找以外,是否有别的解决办法?

也许没有吧。但是值得记住的是:早在闪耀、璀璨的大规模互联网出现之前,人们只有肉体大脑。大脑容量有限却能力惊人,它们不像互联网那样需要接入电源,而且工作性能更佳。

花时间安静下来、倾听内心、深度思考,是扭转网络生活对大脑造成的负面影响的最好方式。

但是弃用互联网并不是个办法。托罗斯说:「我们已经过了可以随便拒绝使用某项技术的时期了。」美国智库Pew最近的一项调查发现,81%的美国成年人拥有智能手机。在当今世界,无论是试图过一种完全脱离智能手机的生活,还是做出妥协顺应电子科技趋势,对大脑来说都一样富有挑战。

让我们来谈谈认知心理学家在试图探究互联网如何改变人们的思维方式时的一些思考的思维过程:首先是注意力,科学家将其定义为有选择地专注于一些信息,同时忽略其他。另一个是记忆,这个你应该可以自行定义。(还有一些奇怪的关于社交和睡眠的研究,但这些不在本文探讨的范围内。请务必前去了解,因结果令人惊讶。)

然后我们将试图修正这些思维过程。

为什么你感觉对任何事情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你可能心里想的是学术语境下的注意力——老师因为你历史课上不专心听讲而责备你。但是在心理学中,这一概念则要复杂的多。对于你接触到的一切事物来说,注意力的作用是一盏思维探照灯——在你身处的环境中,选择你感知、互动并之后记住的元素。一些研究人员认为,人类意识中的一切皆为注意力。但它也有局限,会像肌肉一样感到疲劳。

互联网对注意力来说是一个非自然的强大刺激,就像糖或可卡因会刺激大脑的其他部分一样。它几乎不间断地提供前所未有的大量信息,对一个为自然世界中小型社交网络设计的系统来说,所提出的要求是巨大的。

历史上,信息曾经使人类免于由有毒植物、极度严寒和自然灾害(以及婚礼致辞失言)造成的死亡。所以对你的大脑来说,想要尽可能地接收内容丰富、引人注目的信息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托罗斯说:「当你要求大脑从电脑桌面上的一个选项切换到另一个,或是从一个屏幕转向另一个时,我认为人们都能感受到这种转换任务的压力。」一方面试图保护自己免受无聊,另一方面又害怕错过,这两种心理促使人们经常地切换任务,比想象中还要频繁。(看看你现在开启了多少选项、程序或屏幕就知道了)

2014年,斯坦福大学的一组研究人员发现,人们每隔19秒就切换一次电脑上的内容,75%的屏幕内容被浏览的时间不到一分钟。年轻人经常这样做,平均每天花费7.5小时在媒体上,其中29%的时间在多个媒体流中来回切换。

以下例子证明了多任务处理对注意力有多严重的影响:你正在深入构思一份工作报告,但工作很无聊。什么不无聊呢?互联网。大量的信息和社交奖励在向你召唤,你开始激动。

政治、社交邀请,社交新闻网站Reddit的子版块有点意思……你打开Twitter,给一则诙谐的推文评论了一张gif动图,转发了一篇「重要文章」。你感到很放松,并失去了15分钟。

等等,你原本打算做什么来着?

你把注意力拉回到工作报告上,但是很快欲望就悄悄升起:想买的那双鞋、有趣的文章,播客……上述过程重复,而工作报告却迟迟未动,因为你的大脑被一次次打断后,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任务。一项令人沮丧的研究表明,无论你自认为多么擅长多任务处理,任务中损失的时间,以及一天中不断的任务切换,能迅速破坏你可用的思维能量。

今年春天,《如何无所事事:反抗注意力经济》(How to Do Nothing: Resisting the Attention Economy)一书的作者、艺术家珍妮·奥德尔(Jenny Odell)针对这一问题,提出了一个潜在的解决方案。而她的办法是……乌鸦?

当我采访珍妮·奥德尔的时候,她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背景音里正是我的那只乌鸦在朝我叫喊。它们有一种能力,知道我什么时候在用手机。」奥德尔发现住在她附近的乌鸦,喜欢俯冲并接住她扔到阳台边上的花生。于是她暂停工作稍作休息,和它们交朋友。她写道:「它们会转体、翻滚、绕圈飞,我像个骄傲的家长一样,痴迷地为它们拍慢动作视频。」

与奥德尔的「乌鸦方法」类似的还有她的「夜间苍鹭方法」,这些都与她的总体理念有关,即:以政治抗议者般的激情反抗互联网对注意力的吸引。奥德尔住在奥克兰市,在斯坦福大学教书。有一次,她归类记录了三个月内在垃圾箱里发现的物品。她欣赏她的大脑在安静时段下思考的方式,现在她偶尔也需要安排这样一段时间。

奥德尔的理论是,试图从互联网上收回注意力,并不是完全反对互联网,而是对抗一个由互联网实现的、沉迷于非人道工作效率的社会。

她说:「有时候(工作效率)看不出是怎么体现的。看似起身散散步也能提升工作效率。」问题是当你可以坐在办公桌前的时候,大多数老板不会允许你去散步。奥德尔说:「你自己以一种怪异、糟糕的方式接受了这一点。」

单抗一场全面的文化战役是不可能的,但奥德尔建议可以练习道德反抗:关掉某些选项卡、取消手机通知、几天内不要回复电子邮件、不要以1.5倍速收听播客、停止试图最大程度地提升工作效率,看看你的效率是不是真的降低了。

就像活在18世纪一样,我坐在椅子上阅读报纸要闻,一杯清茶相伴,发誓要做到以上几点。奥德尔钟爱Chrome浏览器的一项名为「清除Facebook新闻推送」的拓展功能,该功能将她的新闻推送替换为哲学名言。

花时间安静下来、倾听内心、深度思考,是扭转网络生活对大脑造成的负面影响的最好方式。在早期核磁共振成像(MRI)功能性研究中,研究人员注意到,只要测试对象不执行分配给他们的任务,大脑中的某一组区域就会同时激活。

最初,科学家假设这是某种负责白日梦或休息的神经网络,但最终他们意识到该神经网络参与思考自我、思考他人、记住过去、思考未来以及作出社会评价。

这一神经网络现在被称为「默认模式网络」,与创造力和想象力息息相关。如果你将其视为一个开关,那么每当任务导向的网络关闭时,它就会亮起。所以,如果你和互联网同时都在「高效工作」,那么灯就不会亮。

这并不意味着失去一切。人脑的适应性非常好,以至于中风患者可以利用未受损的神经元来执行他们丧失的某些大脑区域的功能。你几乎可以肯定地可以重新集中注意力,但是必须按照以人为本的速度,这或许需要勇气和努力。

一些研究人员认为冥想可以增强注意力。另一些人则认为,在自然和绿地中消磨时间有所帮助。你必须允许自己变得无聊。奥德尔经常(甚至提前几周)在日历上标注「什么也不做」,这样她就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并为之兴奋。即使是像每天在特定时间散步或吃午饭时不看手机这样简单的事情,也可以帮助你重新集中注意力。

为什么你感觉什么也记不住?

科学家要告诉你一件令人不安的事:Google可能为了事实,正在改变你整个记忆的本质。

记忆极为复杂,首先你需要知道,它有多种子类型:

-情景记忆是记住实际发生在你身上的「情节」,比如你的婚礼、孩子出生、或午饭吃了什么。

-语义记忆是记住事实,比如天空是蓝色的、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于1974年辞职、或是我曾就读于格林布里亚尔小学。

-程序记忆是记住如何弹钢琴或开车。

-交互记忆是记住你可以在字典里查看某个单词的拼写,或者打电话给你爸爸,询问他的饼干食谱里有多少杯面粉。

交互记忆非常重要。这是人类社会大多数进步背后的原因。几个世纪以来,人类社会建立在前人留存思想知识的基础上,这些知识由父母、老师和书籍的传授。现在,这种庞大且不断增长的信息储备不仅持续可用,而且易于搜索(除非你使用Bing)。

在大脑里创建记忆需要消耗能量。所以,既然现在世界上所有的信息都存在手机里,我们的大脑有理由将语义记忆,所有这些无用的事实,转换为交互记忆。简而言之,Google正在变成一个外部内存驱动。只要记住如何在互联网上获取信息,您便感觉自己知道一些事情,并能够有效地提供这些信息。

在交谈中,看起来就像这样:

「你知道阿黛尔(Adele)在和某个英国饶舌歌手约会吗?」

 

「等等……什么?谁?」

 

「等下,让我查一下。」

以这种方式存储信息非常不利于日后检索。上文提及的针对数字时代的思维方式的国际研究回顾中发现,将从网上搜索事实的人与在百科全书中搜索事实的人比较发现,从网上搜索的人速度更快,但回忆起这些信息的能力更差。

一些学者推测,之所以回忆在互联网上学到的事实更加困难,是因为这些知识在大脑中组织整理的方式是更差的。在《时代周刊》(Time)最近的一篇文章中,《所有事实:自1870年以来美国信息史》(All the Facts: A History of Inform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since 1870)一书的作者詹姆斯·科塔达(James W. Cortada),将搜索互联网与阅读书籍索引而不是书本身进行了比较:

我们面临的问题之一(我不怪Google,这只是互联网的本质)是很多时候人们仅浮光掠影般获取数据「碎片」,不管你叫它什么,它们就像漂浮在海洋中的小碎片。除了你想建立的联系之外,这些数据间没有别的关联。

换言之,出现在Google网页顶部的搜索框让人们扫一眼便可轻松地找到事实信息——但是记住,你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无法集中注意力。但是,这些事实脱离了语境,只会适当地储存在你宽泛的知识中,最后变成一系列毫无关联的信息,你很难记住并在日后使用,诸如多伦多人口为293万、腰果其实不算坚果、树懒可以屏住呼吸40分钟。

我们大脑中的事实通过相关概念、故事的网络、整体感知、或瓦莱丽·雷纳(Valerie Reyna)(康奈尔大学教授,研究决策行为)所称的「要点」,被整理成不同的主题。当学习一个新的事实时,大脑会把它嵌入到你已有的知识网络里。这些网络连接编织得越紧密,你就越有可能回忆起刚刚学到的信息。

所以,如果你想更好地记住事实,趁着注意力还集中,为这个事实建立一个可供储存的情境。阅读一些背景知识,每隔几分钟暂停一次,思考你刚刚读到的内容,并思考你已经知道的事情:阿黛尔和她的绯闻恋人,伦敦地下乐艺术家Skepta,都是英国歌手榜单上名列前茅的超级巨星,所以他俩有可能约会。据说Skepta还曾经与模特纳奥米·坎贝尔(Naomi Campbel)约会。以及,阿黛尔最好的专辑总是分手专辑。

其他选择包括:针对你刚刚读到的内容,写下或只是思考要点;简单画画(也许是阿黛尔和Skepta骑着双人自行车经过白金汉宫);或在脑海中演练晚上要在派对上向朋友讲的故事,这会很有趣:

听着各位,阿黛尔在和一个叫Skepta的英国饶舌歌手约会,显然他品味不错。我真诚希望他们制作一张联合专辑,然后分手,再各自都制作一张分手专辑,再找别人重复这个过程,这样我就能一直听到很棒的音乐了。虽然这样很刻薄,但管他呢。还有土豆沙拉吗?

以上就是反抗记忆「Google化」的方式。在科学家或科技公司提出更强大的解决方案之前,这可能是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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