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水果真的滞销了

2 月 10 日，离情人节还有三天多的时间。往年这个时候，云南的斗南鲜花市场可能是全世界最忙碌的地方之一，从这里发出的红玫瑰将会成为朋友圈「秀恩爱」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在今年，朋友圈能晒出 9 朵红玫瑰的人可能比往年少得多，就算晒了，或许还会在评论区看到好友来自灵魂的拷问：「这个时候你还敢出去？」出去的人少了，买玫瑰的也少了，在家隔离的小情侣也只能过个线上情人节。

面对这个情况，最焦虑的就是等情人节赚一笔的花农和花商了。为此，他们找上了曾经合作的线上销售平台，想把辛苦种出来的玫瑰花用之前宣传「云南直发」的方式卖出去。但鲜花在淘宝这类电商平台已经不是首要的帮扶目标了，当务之急或许是帮助滞销的水果和蔬菜。

吃货助农：你买你的，我卖我的

不久前，很多城市都陷入了缺食缺粮的恐慌中，超市物资基本都被人一扫而光，家家户户的后厨甚至堪比饭店，食材丰富至极，但担心断粮的恐慌却一直都在。

与此同时，地里的蔬菜水果却属于没人收、没人运、没人取的境况。新商业情报 NBT 就曾报道过全国最大的草莓产区丹东东港草莓价格下跌的情况。「往年这时候在超市能卖到 20 元，今年的草莓摘下来都没人要。」春节期间，每斤丹东草莓最低价已跌至 3、4 元。

这只是春节影响蔬菜果农的一个缩影。事实上，这种情况不仅发生在丹东，还发生在全国每一个角落。地里长的东西没有人去摘，摘下来也没办法往外运，横竖都没办法，不如就让水果烂在地里。这和 1932 年美国经济危机时，将牛奶倒入大海颇有相似之处。

但今天和多年前已全然不同，至少在这样全民减少出门的时刻，我们还有线上的渠道可以选择。针对疫情，淘宝就上线了一个「吃货助农」项目，将本该在这个时期出售的水果通过线上售出，为商家分摊成本。

在淘宝搜索吃货助农，你就可以看到淘宝吃货的「战疫」页面，在这个爱心助农项目里，你可以帮助销路受困的农户，不让瓜果烂在地里。烟台的蒜苔、土豆、白菜、苹果；海南的菠萝蜜、芒果、莲雾；四川的莲雾、猕猴桃、柑橘……大多都能顺丰包邮送到你家。

整个页面颇有多年前常见的「苹果滞销，救救果农」的风格。只是与之不同的是，这次所有人都知道，地里的小苹果是真的滞销了，就算有人把它从树上摘下来，放到街上也没有人去买，因为人们都不敢上街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需要买菜，他们也确实需要卖菜，没有比线上更好的渠道了。但在大部分网购平台都不发货的时候，这些蔬菜水果是怎么送到你手里的呢？

海南的芒果、菠萝蜜是怎么送到你手里的

淘宝吃货本身就是一个售卖农产品的版块，平常卖卖蔬菜水果土鸡蛋，把农产品卖给用户。要是一切进展顺利，他们现在就该卖着西瓜、西红柿了，但遇上疫情，一切都变了。

在这次疫情中，线下的所有行业基本都遭到了打击。作为平台，他们自己就接到了不少天猫店、淘宝店主的反馈，众多果农和经销商都在找一个卖水果的好渠道。在四川，原先 5-6 元一斤的水果现在都愿意 2 元出售，要是采买人愿意自己去地里摘，甚至可能只要 0.5 元。

在这种情况下，平台最早统计的就是哪些地方还能发快递。2 月 10 日，大部分快递公司才开始恢复网络运营，在此之前，全中国的物流基本都在靠顺丰和邮政。因此最先收集的情况就是你那个片区还能不能送快递的问题。

但快递能去收货还要面临一个是否封路的问题。当大家都在夸赞「硬核河南」的物理防御手法时，大多都没想到自家村子里的农产品，可能也因此运不出去了。吃货助农项目的参与者就向我们介绍了一个因为封路而没法卖春笋的案例。

每年这个时候，杭州的春雷笋都到了最好销的时候，收购价卖到二十块也很容易。但今年的价格是真的「贱」，一斤几块钱，卖不上价，也卖不出。在线上已经卖了四千多单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但即使这四千多单，也不一定能成。最简单的原因就是封路，快递员进不来拉货，这生意可以说从源头上就黄了。

在这种情况下，店主只能主动下架了自家的商品，自己开着货车先把四千多个春笋快件送到取件站，至于之后还能不能回乡，是不是要在家里重新隔离，这就是之后才要思考的问题了。

如果封路封的彻底，完完全全送不出东西，阿里的政府关系部门还会进行协调，只要能获得批条，就会有快递员进乡拉货。但即便真能拉货、运输、卖货，整个运输链条的成本也是翻倍的。在车、司机无法满足市场需求的情况下，涨价成了一种常态。原先 7000 一车就能从海南拉出的哈密瓜，现在要一万四左右。

然而从海南拉出哈密瓜也并不容易。在这个季节，国内只有少数的热带水果，它们几乎都来自海南，菠萝蜜、莲雾、芒果本应该在这个时间满足国人的「热带胃」，但现在它们都运不出来。

阿里的政府关系部门就会在这种情况下介入，生鲜部门的负责人甚至还联系了圆通的 CEO，请求帮忙配车运送。圆通拿到批条后几乎调用了所有的车运输「吃货助农」项目的水果，再由渡轮运到南宁、昆明两大仓。但即便如此，运力还是大大不足。

现在地里的瓜果蔬菜是多多的，但运输能力却是不够的，同样不够的还有物流运送中不能缺少的包装材料。防撞、防摔、防坏果，包装材料的缺失对于线上瓜果销售也是一个打击。

但刚刚复工的行业，产能还远远跟不上激增的包装需求。

在这种情况下，定时定点的「爱心助农」销售秒没的背后大多不是人们太有爱心，而是目前运力、包材能支持的水果已经售罄。明天能不能买到，还得看运力、材料能不能跟上。

都在亏钱，但这还能保存些来年的希望

在这次疫情中，果农和商贩在线下颇有「全军覆没」的意味。

但线下在瓜果市场中向来是大头，能够占到线上 50% 份额的品类都是少数，因此线下的利润损失对农户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在农产品中，线上有 30% 的销量就已经不错了，如荔枝这类不好运输、不好保存的产品，线上占比甚至可能 5% 不到。

这种时候开始猛推线上，迎接线上的低利润空间和高运输成本，颇有一些「壮士断腕」的意味。但这「腕」可能不得不断，毕竟很多农产品等不起。像四川的猕猴桃、丹东的草莓等水果就是等不了人的，没人买，没人摘，就只能等它掉在地上坏掉。

吃货助农项目参与者也很直接的表示：「线上比较线下还是有差距，只能少赔一点是一点。」

和商家沟通时，他们也会希望商家去收水果、蔬菜的时候不要只收大户的，每家都收一点，这样至少还能让每户人家都有点收入，给来年留一些希望。

在「最长潜伏期可达 24 天」的新研究披露的情况下，果农的「春天」可能没那么快到来。而这时候，帮助滞销农户销货可能会成为所有电商平台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点。

淘宝的工作人员介绍，他们上线「吃货助农」的页面大概花了 12 小时，这是他们的「正常速度」。第一个活动得到了七八个商家参与，上线了 10 种水果。而现在这些瓜果蔬菜都在更新之中，与前几天大部分水果都要等到 14:00、16:00、18:00 开抢相比，现在不用抢，能直接买水果是运力正常化的好趋势。

不过在「淘宝吃货」直播间偶有人问到一句「武汉能发货吗？」得到答案是「现在不可以，湖北地区因为一些限制都不能发货。」时，心情还是有些许复杂。

工作人员说现在在湖北招募司机的难度就和招募敢死队一样大。东西难送进去，也难送出来。他们内部甚至会开玩笑说：「什么时候周黑鸭能送出来了，就证明疫情真的结束了。」

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早点吃到线上买的周黑鸭。

题图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摄影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