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苹果设计灵魂离职后首度发声：这才是苹果更像「苹果」的秘诀

我非常想念史蒂夫，永远想念与他无言却充满默契的日子。

I miss Steve desperately and I will always miss not talking with him.

这是乔纳森·艾维（Sir Jonathan Ive）在乔布斯（Steve Jobs）逝世十周年当天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纪念文的最后一句。

而在前几天，在接受时尚杂志 VOGUE 总编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采访时，面容苍老但声音依旧磁性的艾维爵士也提到了「彼此互相靠近而思考」，并表示「最伟大的想法总是在这个时刻悄无声息的出现」。

由此，乔布斯与艾维联手为苹果，为我们创造了许多经典的产品，像是 iPod、iPhone、Mac、iPad Pro 等等。

这些看似平凡的消费电子设备已经成为我们生活里不可或缺的组成，「我们不敢想，如果没有它们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而对于艾维，被称为「核武器温图尔」的安娜则用了许多从句来形容，「他是设计界之神」、「有着相当的神秘感」、「他能以人为本的创造出非凡事物」。

的确，艾维是苹果的前设计总监，他与乔布斯一起定义了「苹果」风格产品，即使不需要 Logo，也足以从设计风格辨别出来。

安娜与艾维公开场合的访谈，还要追溯到四年之前，同样是《连线（wired）》杂志，彼时艾维还没有离开苹果，也没有创立 LoveFrom，也没有新冠疫情，只是一个普通的年份。

到了当下，今年对于苹果来说值得「纪念」，iPod 上市 20 周年，乔布斯去世 10 周年，而艾维的 LoveFrom 也有了较为明确的业务…

iPod 曾翻开了新的篇章，它是苹果首款可穿戴设备

20 年前，iPod 上市，一举改变了人们听音乐的方式。它的硬件、服务、软件三位一体，它的出现，让苹果用一个小小的「砖块」撼动了传统唱片行业的话语权。

对于艾维来说，iPod 实则标志着苹果开始创造面向普罗大众设备的开端。其实在 iPod 出现之前，Macintosh 正在让计算机逐步出现在普通人的生活之中，但 iPod 的定位更为精准。

iPod 诞生之初，仅面向 Mac 电脑用户。不过，由于销量的激增，尤其是非 Mac 用户的暴涨，让苹果不得不加入了对 Windows PC 的支持。

2004 年 1 月，iPod 几乎统治了美国音乐播放器的市场，销量直冲一千万。iPod 引领了数字音乐的新消费文化，并彻底颠覆了人们听音乐的方式。

美国一则研究表明，iPod 的强势表现，所带来了的光环效应，间接的促进了 Windows 用户转向 Macintosh。可能这就是苹果最初始的「生态」力。

眨眼之间 20 年已过，艾维的英式嗓音依旧，而对于 iPod 的记忆依旧深刻、明晰。

「20 年前，大部分的消费电子产品往往在用料和设计上很随意。我们想要设计一种与众不同十分严谨的东西。」

「包括耳机、机身都算成一整个系统，采用统一的设计语言」，「我们开发出了多种材质的组合，由不锈钢边框和双层塑料，并且也在取色上做了许多的取舍。」

这个独特的设计让 iPod 问世后迅速成为一个「标志（icon）」被人记住，而不需要在产品上加入巨大的 Logo 和公司的名字。远远望去，白色耳机、白色机身就是 iPod。

「所以，引领一则文化的 iPod 是一款个人设备，并且人们已经穿上了它。它就是苹果的首款可穿戴设备。」

对于想用设计打造成一个「标志」的艾维来说，似乎对于去 Logo 有着一定的执念。

就像艾维一直坚持反对给 Apple Park 设置一个纪念品商店，以便游客购买印有苹果 Logo 的马克杯。虽然艾维在面对安娜的询问时，笑着回答「No」，但依然能感受到艾维对自己的设计有着独特的思考和取舍。

无论形态怎么变，未来的可穿戴设备一定会更私密

「技术正在变得更人性化，不断走向普罗大众」，苹果从 70 年代开始，一直在朝这个目标努力，「20 年前，iPod 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志」，而当下这个标志就是 Apple Watch。

微电子技术不断演进，消费电子设备的算力变强，体积变小，使轻松「佩戴」成为可能。更为关键的是，这些电子设备与我们变得更「亲密」了。

不同于 iPhone，活跃于腕上的 Apple Watch 时刻与我们皮肤接触，通过传感器不断地获取我们的身体状况，与其说更亲密，其实更像是及其「私密」。

至于可穿戴设备的未来，艾维更是直言「将来」的一些产品会「在我们皮肤之下消失」，言外之意就是「硅碳合基」了。

「我已经想不出什么设备比它的形式更人性化、更具体、更亲密了」，不过艾维也提出了一个大前提，那就是我们仍然是以碳基物质存在，且整个世界依然停留在现实之中。

此时， 我们仍然需要眼睛、需要手脚来活动，只是我们想要「超越」自己肉体的界限，未来的可穿戴设备便是有着如此的目的。

艾维的这一席话让我想起了《升级（upgrade）》这部电影，加上现在脑机接口逐步往前推进，仿佛这类纳米芯片级穿戴设备的出现就在明日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它和元宇宙到底谁先到来。

另外，安娜还透露艾维还在苹果任职时，关于 Apple Watch 的挑战是让它变得更小，不过从 Apple Watch Series 6、Series 7 的趋势来看，实际是变得更复杂（血氧功能）和更坚固，可能更轻薄会是 Series 8 主要的升级点？

乔布斯无处不在的好奇心，影响我终生

在 1997 年乔布斯重掌苹果大旗之后，艾维得到了大展身手的机会，并与乔布斯一起让苹果更像「苹果」。

「我们一起工作了将近 15 周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吃午饭，一起在设计工作室度过。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富有创造力、最快乐的时光。我喜欢史蒂夫看世界的方式。」

对于乔布斯的印象与记忆，并非基于「获得的成就」、「创造的产品」，而是「工作方式」与「价值观」，或者说是乔布斯的「三观」。

随着时光的流逝，再次在公开场合谈论乔布斯时，艾维强调「（乔布斯逝世十年后），我从未见过比 Steve 更好奇的人。」

而乔布斯的工作方式，思考方式也与好奇心有关。「他一直在质疑，没有被世俗的教条所限制。」

这也是乔布斯重回苹果之后，能够迅速发布一系列的革命性产品让苹果重回前列的缘由。他创造了 Mac，引发了个人计算机的革命；创造了 iPod，颠覆了大众听音乐的方式；创造了 iPhone，重新定义智能手机。

在成功之后，乔布斯并没有被金钱和权利所分心，依旧特立独行，始终保持「孩童一般的好奇」，依然去发现去质疑，并有着相当强的决心。

乔布斯身上的这些特质，生前生后一直在影响艾维的思考方式，一同在苹果时，艾维「很在意乔布斯的态度和想法」。

而离开苹果所创造的 LoveFrom 亦深受乔布斯的启发。「他坚信，通过做些有用的、有力量的、美好的事情，我们可以表达对人类的爱。」

LoveFrom 的几项主要业务

在苹果工作接近 30 年之后，艾维表示「是时候改变与苹果公司的工作关系了」，从雇佣，变成甲乙方。

艾维新成立的 LoveFrom 依然为苹果服务，有传闻艾维有参与新 iMac 的设计。但具体来说，并没有具体信息表示 LoveFrom 的参与度是多少。

另外，新 MacBook Pro 14、16 上带来的「复古」设计，也被业内认为是苹果从「艾维式」转向实用主义的一个标志产品，众说纷纭。

不过，一代产品往往需要提前布局几年时间，很难说艾维现在的去留会影响到几年前产品取向。旧 MacBook Pro 的一些缺点，新 MacBook Pro 的「回归」，更像是公司层面的策略的调整。

经过产品几年的迭代和 M 系处理器的问世，让苹果终于给出了 Pro 级的解决方案。

而在访谈中，艾维谈到 LoveFrom，言语之中充满了「理想」，它是向乔布斯致敬的「创造某物时，需要充满爱」，也是一个多元化、拥有非凡创意的集合体。

就像 LoveFrom 官网写到的，「我们是设计师、建筑师、工程师、作家、数学家、音乐家、电影制作人。我们秉承自己的热情与爱意去创造与发明。」

说到此，艾维也「详细」的列举了 LoveFrom 正在进行的几类「业务」。

一是与巨头级企业的高管、创始人合作，像是 Airbnb、苹果、亚马逊、爱默生（Emerson Collective 乔布斯遗孀劳伦·乔布斯所创立）以及最近公布的法拉利，涵盖的公司领域相当广泛。

只是「现在的价值体现不出来」，它们更像是一种长期关系，艾维表示需要个五年才会有效果。

第二类就是「设计」本行。但所接的项目纯粹是为了爱和快乐，理想至上。

与 LoveFrom 的「多元化」团队如初一辙，设计项目也相当的多元，从城市花园系统，到 Moncler 羽绒服，再到查尔斯王子的 Terra Carta 的环保项目。

而聊到 LoveFrom 与 Moncler 的合作， 对时尚嗅觉敏锐的安娜此刻就不困了，并表示「十分喜欢 Moncler」与期待这个项目。

「我们的工作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我们都想为这个世界面对的危机做出贡献」。

虽然 LoveFrom 成立不到一年，但艾维心里已经有了个五年小计划，公司的业务也正有序展开。而我们也会陆续看到 LoveFrom 基于热爱所创作出来的神奇事物。

与 VOGUE 总编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的这则视频采访，应该是艾维创立 LoveFrom 之后首次的公开亮相。

不同于安娜一贯内卷的鲍勃头和墨镜造型，除了嗓音，艾维一脸的沧桑，与几年之前的形象有着很大的差距似乎，即使强如艾维，依然没能摆脱创业的「艰辛」（误）。

但即使在如此状态下，当艾维谈及乔布斯以及新创的 LoveFrom 之时，眼睛之中仍然闪烁着光芒，并且言语之中，无时无刻不强调自己时常被乔布斯的行事所影响，包括在设计时，在成立 LoveFrom 时，以及在育子时。

在艾维眼中，苹果早就在 iPod 上完成了设备的可穿戴性，而「可穿戴」这个概念，并非是由产品形态所决定，而是由我们来决定，我们愿意与设备维持一种亲密的关系时，任何设备都算是可穿戴的。

过往，苹果的艾维设计出了许多经典，让苹果更像「苹果」，但其中也存在着一些过于理想化的「争议」。而现在，LoveFrom 的艾维，依然在追求理想化，只是这次他的精力不再局限于苹果，而是面向他的「乐趣与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