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消灭 Word？

在网络上浏览开源分子的网站时，不止一次看到“消灭 Word”的口号。最近，我又看到有人这么喊，但说这句话的人是赢得两次“雨果奖”的科幻作家 Charles Stross。

他抱怨 Word 营造了一个封闭花园，绑架了出版业，令我们再也不思考工具的改进。

“莫名其妙的是，出于害怕，主流出版业者相信 Word 是文档生产中的必要要素。因为将 Word 的 .doc 文件作为承印物^注，他们扭曲了自己的工作流程，即便这个文件格式不适合编辑、排字。而且，他们还希望我能与以 Word 为中心的工作流程融为一体，不管这工具多费劲、多不适合、多有害。”

“原因太简单了，因为 Word 无可避免（unavoidable）。糟糕的是，它太显眼，以至于我们根本不思考工具改进的可能性。它挡着我们，已经差不多 25 年的时间了；希望我们很快就找到更好的工具来代替它。”人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当一个东西无法改变的时候，人就会学习去适应它。就好像我一个朋友，经常说“其实只要你适应 Word 的思维，那么就很方便的了。”

你来是因为产品，你留下是因为生态系统。Office 之所以能够成为微软的摇钱树，Word 在出版业内占主流，是因为它的生态足够健壮，形成了标准。.doc 文件格式无形中成为了通用的接口，方便其它第三方工具去利用，让人实现其它较为复杂的目的。比如说，在研究生领域里流行的文献管理系统 EndNote，或者 Firefox 资料管理扩展 Zotero——它们能够自动在 Word 生成文献引用信息，方便论文的写作。

从利基市场的角度来看 IT 产业，如果一个领域还没有形成标准，可能意味着市场空间容量还不够大，那么就很难有人有动力发明一些比较小众的玩意。Word 的存在不是罪，而是市场竞争、消费者选择、商业力量等各种原因相互促成的。“存在即合理。”

不过，这里让 Stross 气恼的，其实不是 Word，而是那些安于现状，不去反思工具的人。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愿当“能够思想的芦苇”，毕竟不是许多人都需要关心工具如何，他们更关心其它的目的——比如用 Word 所书写的内容。

我也不用 Word 来写东西，因为对于网页而言，样式等玩意可以用 CSS 来规范，我要做的只需要保证内容即可。我还使用 MarkDown 这种轻量级标记语言，保证写作的时候不会因为思考版面的问题而打断。也许 Stross 生气的是这一点：过去已成规范的工具，让人丧失探索的新欲望，没有发掘更加适合新时代的写作方式。但要让人们适应新的变化，这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而时代总是会变的。

注：承印物：印刷用语，指可接受油墨或吸附色料并呈现图文的各种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