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IBM 王阳：IBM 背后的第三次计算变革

同样的地点，相近的日期，腾讯 WE 大会和 APEC 一道召开，相比于 APEC 政经方面的意义，已经是第二届的腾讯 WE 大会请来的是国际上前沿科学的代表。去年，有人评论，WE 大会是“腾讯的一次高逼格公关活动”，此言虽有玩笑成分，倒也不虚。不过在这个可能是国内规模和规格都顶级的科技思想峰会背后，确实有许多可供思考的地方，和去年一样，爱范儿也将给大家带来嘉宾采访和现场会议报道。

王阳是 IBM 的全球副总裁，也是中国开发中心总经理，将在 WE 大会上分享 IBM 最新投入运行的人工智能 Waston。和 Google、微软的人工智能相比，Waston 从硬件芯片构架就开始模拟人类神经元，它可以理解人类的自然语言，还可以通过资料产生假设，并具备不断自学习的能力。Watson 已经可以通过开发者向智能终端用户提供服务，开始为一些科学家服务，主要运用于医药领域。

IBM 在人类计算历史上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概括来说就是，IBM 背后有三次计算变革。第一期就是制表，把数字输进去，把表格打出来，进行归类。第二个阶段是编程，把我们的理解，按照执行的方式方法，教给计算机，计算机不厌其烦的重复处理数据。

现在正处在第三阶段的前期，背景是数据大爆炸，数据不光是结构、非结构的，它还是模糊的，存在不同的可能性，跟我们以往的计算方式不一样。这一阶段对于计算的要求是，能够教会计算机我们是怎么理解世界的，人类是怎么进行学习的，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是怎么触摸整个世界、掌握整个世界，提升自己的知识，怎么感知和认知这个世界的。一旦把这个事情教给计算机，所有数据的产生就让计算机自己去学习。

在之前击败顶尖人类选手，夺得脑力竞赛节目《危险边缘》冠军的 IBM 人工智能计算机 Watson 就是 IBM 在人工智能领域交出的作品，也是 IBM 所说为第三次计算变革做出的准备。

Watson 与云计算

王阳回顾到，Watson 第一版是一个超级计算机，现在已经把它部署到 IBM 的云上面。这么做的想法是，IBM 希望把 Watson 这样一个工具开放出来，把这个平台提供给世界上所有的人，可以注入他认为的人类认知计算的模块。它是一个可编程的开放系统，部署在云计算上面。

科研实力名列前茅的 IBM 拥有多位诺贝尔获奖者和图灵奖获奖者，IBM 以前的许多技术都是研发人员自己研究。伴随着 Watson 的改变是，把这个平台开放出来，在云上面部署。任何人对这些方面有很好的研究的人，都可以利用这个平台进行加工，再重新进行反馈。

谈到 Watson 和云计算的关系，王阳称，云是一个虚拟化的概念，对普通人来说有三层，下面虚拟的是计算资源、存储资源、带宽资源，这是一个基础架构的虚拟化，叫 IAS。可以把它看作好几个数据中心联在一起，是一个非常大的计算能力，相当于把超级计算机联在一起了。

他还认为，其实整个互联网是运行在一个庞大的云上面，是虚拟的共享资源。当我们讲行业互联网、金融互联网或者是某一个产业互联网的时候，一般是通过很多的 SaaS（软件即服务Software as a Service）。例如银行，它有一些应用，像核心银行系统、柜台系统。一个公司内部有 ERP、CRM，还有 SCM，这些系统也可以虚拟化。这是根据每一个行业来做的 SaaS。应用软件以这样的虚拟化形式提供服务的时候，就形成了行业的互联网。

Watson 则是一种应用，Watson 是嫁接在 SaaS 的层面，可以说是 SaaS和下面的 PaaS（平台即服务 Platform As A Service）是相连接的，做到了大数据的分析能力，对各个行业产生的数据进行认知计算，进行学习，总结出一些规律，或者是提供一些知识，辅助行业专家进行决策。

Watson 与神经网络、自然语言处理

说到 Watson 人工智能，就不得不提到神经网络和自然语言处理这两个方面。在介绍 IBM 在这两个方面的成就时，王阳提到，IBM 在自然语言的研究时间很长，内部有一个语音项目，它能够把人说的话变成 Script（脚本）。

然后就是翻译系统，从一个语言翻译到另外一个语言，翻译好了以后可以发声。机器可以根据文字进行发声。为了更加直观、界面更加友好，IBM 可以根据不同的人来发不同的声，你选择美国总统奥巴马的声音，这句话就以奥巴马的声音来读。只要说一段话，元音的发音方式都已经有了，把它解析出来以后，就可以用机器说任何话，就像真人说话一样。这种技术应用目前已经有了，高德导航使用林志玲声音导航就是类似的技术。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自然语言记录和理解。机器把自然语言记录下来是第一步，之后要理解它的语义，还有关键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人类的语言是很复杂的，字面的理解和非字面的语义，有一些隐含的意思需要解读。在初期，为了帮助机器理解非字面语义，IBM 的研究人员还要中文、英文对照着反复读。而在网络时代有大量的数据存在，就可以根据大数据分析的形式，自然而然的总结，使它的翻译越来越精确，对它来说也是自然语言的学习过程。

另一个方面，Watson 采用的是模拟神经网络的形式做人工智能。说到这个，王阳表示：

“芯片都是用单晶硅做的，人是用什么做的？人是由碳组成的。单晶硅的 Si 和碳的 C，周期表是同一个纵向，只是多了一圈而已，这就延伸到将来机器人怎么和人相连，都有物理、化学构造上的相似性。”

IBM 推出了一个大脑芯片，就相当于单晶硅模拟神经元，这个芯片的智力现在跟蜜蜂的智力水平差不多。王阳展望，之后可以再叠加几层，不久的将来，它甚至可能超越人脑的能力。这是 IBM 用认知计算的编程方式来改变学习的方式，从芯片起，从底层开始就做这个事情。

人类已经把 IT 的触角延伸到各个角落，什么东西都能感知。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包括人类的的睡眠情况，虚拟世界完全可以仿真真实世界里做的事情。这时候就需要这样的神经网络、认知计算这样一些新的创新，进一步认识这个世界。

王阳称：

“按照进化论来说，这是个最好的脑袋，是来认识世界的，为什么我们不做一个这样的计算机来帮助我们认识世界。它确实是有感觉，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变化，还有我们总结出来的语言，它能够学习。未来是非常令人兴奋的，未来是人机交融的世界。”

人工智能不是恶魔

关于人工智能已经有许多电影来表现其毁灭性的负面后果，比如《终结者》系列，比如明年上映的《复仇者联盟 2》里面不受控制的奥创机器人等等。对此，Tesla CEO Musk 就称，研究人工智能等于是在召唤恶魔，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在人工智能研究处于前沿的 IBM 自然有话说，王阳表示：

“这像是宗教争论一样，当科技取得突飞猛进的时候，总是让人感觉到害怕。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会利用工具。你能跑得比豹子快吗？可以，只要开上一辆车子就行了。你能追上鸟吗？是啊，我们的飞机就追上了。你能入海吗？潜艇就入海了。所有的这些东西，是一个工具，人类是会利用各方面的工具。工具本身是要看掌握在谁的手里干什么样的事情。”

这些就像火药一样，子弹能杀人，而炸药也能开山凿石，开隧道铺铁路。

并且，从正义的角度来看，人工智能也是非研究不可。正如上面说到的工具论一样，王阳认为，技术的发展是势不可当的。正义的人不去做，邪恶的人做了，他就比你更进步了，因此人类必须要尽快的掌握这方面的技术。

虽然总有些争论，但是就像对干细胞的争论一样。王阳认为科学的进步总是为人类带来更好的未来。

IBM 和苹果等企业的合作

虽然 IBM 以前还跟苹果有些纠结，但是最近他们在企业市场上的合作颇为引人注目。王阳表示，现在的 IBM 是一种开放的心态，要跟世界上最优秀的技术公司，包括和腾讯前段时间刚刚进行了战略合作。

IBM 和 Apple 怎么强强联手呢？IBM 显然在企业方面很强，Apple 在个人消费方面很强，它的终端很强。IBM 不做终端，IBM 在转型过程中，对这个方面是放弃的，而 IBM 对另外一个部分，就是前文说的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云计算、高端的服务器、软件服务等等是比较在行的。企业客户显然不光是有大系统，也希望有终端，也需要个人消费跟他们之间的互相连接，因此这个强强合作是非常重要的。

对于企业来说，怎么样把企业的应用放在移动上是个问题，IBM 要提供这方面的解决方案。通过移动的技术、社交的技术使得企业的运作更加有效率。目前 IBM 和苹果这样的企业一起合作了 100 个企业的移动应用，现在已经发布了将近 10 个这类应用。

计算机和人的交互界面已经发生变化，而移动设备带来了更多的数据。王阳举例说，移动设备可以拍图片，可以把语音录进去。比如保险业，车子撞了，马上可以拍一张照片传上去。在银行业，为什么还要存支票呢？只需要拍一张照片，传上去就可以了。你不是就是要证明一个人的身份吗？为什么一定要拿一张塑料片来做这个事呢？

比如和跟腾讯的合作，腾讯的强项是在社交媒体方面，而 IBM 的强项是在企业用户方面，这两者的合作可以为企业带来更多的促进。Twitter 可以实时的了解我们在想什么东西，在 Twitter 这么大量数据产生的时候，就相当于人类的思维在这一时刻都在想什么。它是分布式的。这样的数据，用文字的分析抓取信息。对于企业客户来说，就需要实时做决定。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讨论什么东西，或者用这样的数据，可以做正确的商业判断。

相比于 Watson 的人工智能在企业方面的潜力，苹果的 Siri 早已经使用了多年，至于未来 IBM 和苹果的合作能不能延伸到 Watson 和 Siri 上，王阳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