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毒品，警犬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地在监狱里找 iPhone？
两年前，一只名叫 Darko 的比利时玛连莱犬（Belgian Malinois）受到媒体的关注。它工作于加州惩教局（the California Department of Corrections and Rehabilitation）的主人宣告 Darko 找到了州监狱内第一千只私藏的手机。 Darko 曾经在一个微波炉里面找到三十只藏匿起来的手机，另外还有一只是藏在一罐花生酱里面。
美国国内目前有越来越多专门培训用来寻找手机的搜寻犬，Darko 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只。通常它们是属于缉毒犬中接受特殊训练的分支。它们在新泽西、宾夕法尼亚、马里兰、俄亥俄、弗吉尼亚和佛罗里达的监狱中工作。德克萨斯和加利福尼亚则各有 13 只“搜机犬”。
（其它“搜机犬”搜寻到的“猎物”）
在美国监狱里面无处不在的非法手机被官方一致认为是一个安全隐患，因其将会被利用来透过监狱的墙壁进行勾结，同时还会骚扰受到这些罪犯侵害的受害者。但是另一方面，有一些人认为监狱内手机的泛滥可以让他们联系监狱外的家人和朋友，众所周知，监狱内经允许的电话联系非常昂贵。
狗之所以可以做到这件事是因为手机上也有特殊的气味。心理学家 Stanley Coren 曾经写过文章即他把一些手机零件放在箱子里面十天，过后打开会发现
“一股腥甜的金属味道，让我幻想到这是一个新出厂的机器人应该有的，伴随着一股让人晕眩的类似臭氧的气味”。
为了了解到更多信息，我们和宾夕法尼亚毒品戒惩所部门（Pennsylvania Department of Corrections Drug Interdiction Unit）的管理者 Scott VanGorder 上尉进行了访谈。他在美国国内为监狱部门培训工作犬和动物训导员。
这些“搜机犬”如何学习来嗅出手机？
手机本质上就是另外一种气味。为了让狗找到手机，我们会让它记住铌酸锂的气味，因为铌酸锂在手机电池里很常见。我知道有些其它监狱会将手机粉碎，然后将手机和电池的气味结合在一起训练犬只。我没有那样做的原因是，我认为这样会把其它气味混杂在一起。如果训练狗记住电路板的味道，它们有可能找到其它在监狱里面允许使用的东西，比如 mp3 播放器或者收音机。另外，粉碎锂电池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狗不小心滴口水在上面将会导致爆炸。
使用锂是我们认为最纯粹的做法。就类似训练一只狗搜寻可卡因，会让它记住可寻到最为纯粹的样本。如果我训练一只缉毒犬沿街寻找分散的气味混杂的可卡因，我会训练它去闻所有不同种类的味道。但如果它是只找寻可卡因，那样的话无论什么样混杂的气味，它都会只认出可卡因的味道。比方希望一只狗可以找到番茄，那应该是新鲜的、已成熟的番茄，而不是番茄酱。否则的话，它也许还会找到牛至、欧芹和洋葱。
让狗单纯记住电池的气味，然后训练他们去分辨出不同程度和不同阈值的气味。因为尽管希望狗可以闻出锂电池，但还有 SIM 卡或者手机其它挨着电池的部分，所以狗还要学习分辨浓重和较淡的气味之间的差别。
在哪里找到这些狗？如何进行挑选？怎样认为一只狗适合这份工作？
我们是通过私人捐赠的渠道获得它们的，通常情况下，当人们有一只让他们觉得无法控制的狗，同时他们耳闻到我们的项目。有些时候动物庇护所也会跟我们联系，然后我们会到那里挑选。
我们喜欢使用专门培育用来感应空气的狗。它们会抬头自然而然地检查空气。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是寻血猎犬（blood hound）和猎兔犬（beagles）？它们确实还不错，但是它们主要从事地面搜寻的工作。一般情况下，它们被机场用来检查行李内是否带有农业原料。而我们希望我们的工作犬能够检查单位面积内的空气，找到墙内或者更高处的毒品和手机。
所以我们使用德国牧羊犬（German shepherds）、玛连莱犬（Malinois）、德国短毛猎犬（German shorthairs）和拉布拉多（labradors）。金毛寻回犬（Golden retrievers）同样可以进行这项工作。
我们想要一只狗既可以顺利地站起坐下，通过层层障碍，还可以平稳地走在打滑的地面上。
我们同时还希望有一位高水平的“猎头”。它会有着强烈的欲望去搜查，通过紧紧咬住假人、玩偶、球不放来得到奖励。而不是一只行走笨拙只会听从一次或两次命令的狗。我希望是一只有着高自制力，即便看到食物也不会因为嘴巴里有多少东西所影响的狗。
训练一般是怎么样？
我们的训练周期是 11 个星期，这对于一只侦测犬来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训练一只新手犬或者一位新人训导师，就像是教两个人配合跳舞。我们既要教会狗去搜寻，也要让训导员知道怎样去指引它，让搜寻任务效率化且系统化。这一般需要一段时间。
搜寻毒品对狗来说其实不是一份工作。狗没有工作的概念，因为对它们来说这是一个游戏，尝试着拿到玩具，尝试着找到它们需要找到的东西来获得奖励。所以我们会用一个毛巾卷、一个玩偶、一个假人，让其散发我们想要狗去搜寻的东西的气味。最后我们用毒品或电池替换，当它们找到的时候我们就会给它们毛巾作为奖赏。
狗完全相信它们的玩具就是它们找到的东西。所以对它们来说，这是一个大型的游戏。当狗在搜寻时，你要让这个任务像游戏一样，必须拉着玩具然后发出“ wooooo”的声音，不断地重复这样的行为，和它们建立起特殊的联系，成为它们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们必须表现得非常兴奋。
还有我们教给指导员的一件事就是一天结束之后，就要让狗回到集体狗舍。对于搜寻犬，我们不允许指导员把狗带回家。如果把狗带回家，长时间和儿童玩耍，它们就不会一直保持谨慎不安的状态。然而在狗舍里它们会保持一晚上的精神集中，以便隔天顺利地执行任务。
这些狗找到了多少部手机？
我们跟其它州的情况有所不同：在加利福尼亚的监狱，官方每年都能找到数千只手机。但在宾夕法尼亚这里，我们一年可能找到 40 到 60 只手机，搜寻犬会找到大概其中的五分之一。但即便我们已经有找到部分手机和零碎的部件了，它们还是没有松懈下来。有时候，我们没有找到任何一只手机，但是它会继续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监视着每一个人。当然这也有利于我们发现线索。搜寻犬经常同手机和毒品“待在一起”，由于对两者非常熟悉，它们就总能找到近期内的走私物品。同时，它们非常聪明，会根据不同的情况极速转换思维。“搜机犬”不会自行生产手机，但它们会依据它们的智慧找到手机。
有什么陌生的地方狗也能找到手机的？
当我们要去监狱执行搜寻任务前，监狱里的人都会事先收到风声，把他们违禁的东西都藏起来。但是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搜寻犬还是能在各个地方找到这些东西，比如烤箱、座垫、冷饮机、天花板。
有一次我们到一个联邦政府部门的维修区进行任务。搜寻犬一开始先发现了放有电子产品设施的办公桌，所有人都觉得“这只狗只是会找普通的电子产品而已嘛。”实际上，墙上还有一个洞，洞的另一边是另一个工作间，那个工作间是作为维修手机的区域。
本文编译自 The Marshall Project ，原文标题 The Amazing iPhone-sniffing Prison Dogs
题图来源：123R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