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M 的 Watson 能否开启新的计算时代？

如果你对人工智能感兴趣，一定会对 IBM 的 Watson 有所了解。2011 年的时候，Watson 在美国智力竞赛节目 Jeopardy! 中获奖，向大众展示了它的实力。 不久前，彭博社报道了 IBM 将 Watson 商业化的设想，IBM 的创新副总裁 Bernie Meyerson 将其视为 Siri 的超级版本。IBM 将在企业领域推广 Watson，并有进军移动领域的打算。其实，从 2009 年开始，IBM 的商业开发团队就开始探索这种新科技的用途。IBM 的高管们确信 ，Watson 将是开启第三个计算机时代的机器。

近日，Fastcompany 网站采访了 IBM 的高管，以及实验使用 Watson 服务的医疗机构，对 IBM 的这个超级智能系统进行了深入的报道。

IBM 的研究主管 John Kelly 说，“我们对 Watson 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东西可以用在任何地方。”一开始的时候，IBM 的高管的想法是，把 Watson 用在有明显社会影响的领域，同时也要提高其掌握复杂知识的能力。开发团队选择了医疗领域。他们认为，Watson 能够帮助医生做出诊断，选择对病人的治疗方式。对于医学专家来说，每天都要在治疗上做出复杂的决定，Watson 将会是一个完美的工具，它能够把握这种决策树。在医生喝完一杯咖啡的时间里，Watson 能够看完世界上所有的医学刊物。它能够浏览病人历史、查询最新的药物试验、了解最新疗法的效果，从而为医生提供指导，帮助他们选择最佳的治疗方式。它从不休假、从不遗忘，永远在学习。

从今年秋天开始，Sloan-Kettering 癌症中心开始用 Watson 诊断真实的病人。在此之前的六个月里，医生们将治疗指导教给了 Watson。现在，通过 iPad 上的 Ms. Yamato 应用，医生们可以使用 Watson 提供的服务。他们将医疗测试结果输入应用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旋转的彩色圆球，这表示数据已经交由 Watson 来处理，在几秒钟之后，Watson 会提供几个可能的治疗方法，并且以不同的数值表示确信程度，比如有的治疗方法是 90% 的确信度，有的则是 80%。选择那种治疗方式，需要医生最后来拿出决定。

通过对 Watson 的使用，医疗机构可以获得管理上的益处。印第安纳州的 Wellpoint——一个很大的健康保险机构——开始在数据中心使用 Watson，这加快了医疗程序的授权流程。通常来说，这种授权需要一个受过训练的护士团队来评估，有时会花上几个星期。

Sloan-Kettering 癌症中心的 Mark Kris 医生向 Fastcompany 网站展示了新的授权流程，当 Watson 给出的治疗计划需要 MRI 的时候，在 Kris 的计算机屏幕上会出现一个弹出窗口，请求他的授权。他只要点击确认就可以了。当问到 Watson 的请求是否会被否定的时候，Kris 说，Watson 已经咨询了最新的医疗刊物，而且经过最好的癌症医生的训练，“谁的权威能超过这个？”

除了上述的益处之外，Mark Kris 认为 Watson 能够带来革命性的变化，因为它能够给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医生提供最好的建议。边远地区的医生将能够获得医疗领域最好的专家的意见。另外，Watson 还能挖掘出专家们也无法掌握的各种案例。Mark Kris 说，“我们可以问 Watson，根据 Sloan-Kettering 所有的记录，对这种罕见病症最好的治疗方法是什么？”， Watson 将查找数年的癌症病例，找出最成功的治疗结果。

Manoj Saxena 是 IBM 负责 Watson 商业化的主管，他认为，随着 Watson 的进化，这些知识库将会从很大程度上人们做决定的过程。这不限于医疗领域，Citibank 正在测试 Watson，而 Watson 在教育领域的潜能也很大，它还可以是世界上最聪明的营养师。

Saxena 现在带领着一个 200 人的团队，他们的工作是在 IBM 的客户中推广 Watson。Saxena 曾创建过两个成功的公司，其中一个卖给了 IBM。在他看来，目前的工作是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事情。初创公司很令人兴奋，但是 Watson 是能够改变历史的东西。

IBM 的高管们认为 Watson 是代表了第三个计算机时代的第一台机器，公司内部将其称为认知计算（Cognitive compurting）。这代表这真正的人工智能的到来。计算机将能够讲述人类的语言，拥有学习能力，可以在无需人类经常指导的情况下提高自己。David Ferrucci 领导的团队开发了第一个 Watson 计算机，他说，“当我想到 Watson 的时候，它是以人类的方式分析信息。它说的是，‘这对我意味着什么？’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值得注意的是，现实中 的 Watson 不会给出单一的答案，而是一系列可能的解决方案。这使它更类似于人类的助手，而不是一个替代者。

从参与 Jeopardy! 以来，IBM 在不断改进 Watson，同时，Watson 的体积也在变小。Watson 曾经需要十几排的服务器，而现在它所需的硬件是一个双门冰箱的大小。Watson 服务器是标准的  IBM Power 750s。如今，在美国各地分散着六到七个 Watson 服务器，有些在 IBM 客户那里，有些则是通过云端提供服务。IBM 的创新副总裁 Bernie Meyerson 说，Watson 的数量是没有限制的，它本身是软件，而不是硬件。和其它的服务器不同的是，Watson 很擅于处理无结构或半结构化的数据，因此，它能够适应复杂的现实情况。

去年，IBM 度过了 100 岁生日。由于它不再接触消费领域，我们对它的认知远远不如苹果、Google、亚马逊或微软，但是，IBM 的技术渗透了日常生活。目前，它在 172 个国家运营，雇员大约有 43 万 3 千人。IBM 仍然销售硬件（大型服务器、芯片、超级计算机），但其主要的收入来源是为企业和政府提供软件和咨询服务。在过去的五年里，IBM 的股价一直在上涨。它甚至吸引了著名的投资家巴菲特。去年，巴菲特在 IBM 投资 107 亿美元。IBM 在研发上所花的费用是惊人的，每年是 60 到 70 亿美元，它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实验室之一。另外，IBM 或许还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数学部门，员工达到 300 人。“IBM 的年收入基数是巨大的——1000 亿美元”，Sanford C. Bernstein 的科技分析师 Toni Sacconghi 说。

为了给庞大的团队提供使命感，IBM 会不时给自己制造巨大的挑战，比如开发深蓝，以及最近的 Watson。这种巨大的挑战需要大量的资金消耗，据估计，Watson 的开发费用大概在 1 亿到 10 亿美元之间。Watson 的开发可以归结于公司对数据分析的重视。IBM 创新副总裁 Bernie Meyerson 说，数据分析的重大意义，不仅是发现趋势或收集数据以促进销售，还包括使用计算机和软件来改变未来。

在最新的一次公共会议上，有人问 Meyerson，IBM 没有开发平板，是否错过了与 iPad 竞争的机会。Meyerson 的回答是，做为”智慧城市“（Smart Cities Initiative）计划的一部分，IBM 花费了数年时间，收集新加坡的所有交通数据，然后将数据输入构建的模型中，以预测交通阻塞的时间和地点。通过改进模型，可以使得交通阻塞不再存在。“一场交通阻塞将不会发生，因为我们能够预测 20 分钟内会发生什么，因为我们能够处理大量的数据，并且对其作出分析。因此，我们在预测未来，并且在改变它。而你在问我是否为一个平板感到担忧？”

Watson 开发团队主管 Saxena 认为 Watson 将会成为一个数亿美元的生意。他说，到 2015 年的时候，IBM 的数据分析业务获得的年收入将是 160 亿美元，Watson 属于其中的一部分。IBM 的研究主管 John Kelly 也认为 Watson 的潜力巨大，但是他说 Watson 的商业模式还没有确定，究竟是做为计算机销售，还是提供服务更合理呢？不过，他认为仍然有决定的时间，因为竞争对手还没有这样的技术。Fastcompany 网站询问了 IBM 内部以及公司外的许多人，人们的普遍看法是，其它组织不可能提前建造出这样的机器，因为 IBM 拥有巨大的实验室、庞大的资金、硬软件方面的实力，以及从学术界获得的许多帮助，最关键的是，它拥有企业客户。如果没有 Sloan-Kettering 这种机构的支持，Watson 不会如此聪明。

今年秋天，Watson 团队会迁移到  Yorktown Heights 实验室，这反应出公司对他们的重视程度。开发团队将和负责 Watson 商业化的团队合作，开发 Watson 的下一个版本：Watson 2.0。他们的一个主要目标是加快 Watson 和新应用对接的速度，而近期的目标则是帮助 Watson  通过美国医师执照考试。这将证明 Watson 对药物有真正的把握，帮助它在医生、健康保险公司及病人那里获得认可。

当然，对于 Watson 来说，最大的挑战仍未到来，那就是如何渗透到社会当中。 IBM 的研究主管 John Kelly 说，他相信 Watson 所需硬件将逐渐缩减为手持设备一般大小。UC Berkeley 的计算机教授 Randy Katz 则认为，Watson 应该变得更容易接近，可以肯定的是，在五年或十年后，会有一个类似 Siri 一样的系统，甚至比它更好。

在 IBM 内部的讨论中，对于 Watson 有着各种各样的设想。Watson 团队的主管 Saxena 相信，从明年晚期开始，Watson 将会有戏剧性的发展。他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将会构建技术、展示它，建造工具以及使用的方法。我们将会有指导书，然后会进行营销”。Watson 是否能改变世界，我们拭目以待吧。

图片来自 Bloombe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