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 Aaron Swartz

毫无疑问，Aaron Swartz 是个天才。

创造 RSS 1.0 规则，开发 Web.py，参与 W3C 组织，创立 Infogami（后与 Reddit 合并），创立 Open Library，参与设计 Markdown 排版语言。程序员，作家，互联网活动家。

在 26 岁，他的成就足以使我们许多人掩面羞愧。

毫无疑问，Aaron Swartz 是个好人。

他的好朋友 Lawrence Lessig 说，“在他的一生中，Aaron 从未做过任何‘为赚钱’的事情……Aaron 只为公益而工作，一贯如此（至少他是这样想的）。他聪明，有趣。一个天才儿童。一个灵魂、一个良心、一个问题的源头，他曾经让我百万次问自己：Aaron 会这样想？”

曾和他一起开发了 MarkDown 的 John Gruber 说，“Aaron 有着非常出众的才智 ——再说一次，非常聪明的头脑——但同时也有一颗巨大的宽容心。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互联网先驱 Tim Berners-Lee 说，“Aaron 死了。世界上的流浪者，我们失去了一位智者。为权利而奋斗的黑客们，我们中的一个人倒下了。所有的父母们，我们失去了一个孩子。让我们哭泣吧。”

他为什么要决意离开？在人生的最后阶段，由于涉嫌非法侵入 JSTOR 论文数据库，他需要面临政府的刑事指控。而在 JSTOR 已经撤销诉讼的情况下，政府仍然要重刑以待。

Lessig 将 Aaron 的死归罪于美国政府，“我们的政府决定让他坐 50 年的牢。不管怎样，我们需要超越主导这个时代的‘我正确因此我有权毁灭你’的道德。这开始于一个单词：羞愧。一个单词，无尽的泪水”。

Aaron 家人的公开声明中，也做出了同样的指责。

Aaron 的死不仅仅是一场个人悲剧。这是充满了恐吓和诉讼越权的刑事司法制度所产生的后果。马萨诸塞州检察院和 MIT 的官员们都对他的死负有责任。检察院做出了一系列特别严酷的指控，为惩罚一个没有受害者的所谓犯罪行为，可能处以 30 年以上的刑期。同时，与 JSTOR 不同的是，MIT 拒绝为 Aaron，以及自己最珍视的原则挺身而出。

不过，把 Aaron 的死因归于一方，是否过于简单粗暴呢？在 CBS 的 Declan McCllagh 在 Google+ 表达了自己的震惊后，Freelance Web Developer 的 Daniel Stoddart 评论说，Aaron 从五年前就开始受到压抑症的困扰。他在自己的博客上写过自杀笔记。

“有这样一个时刻，就在人生变得不值得度过之前，世界似乎开始缓慢下来，它无数细节变得明亮地、令人痛苦地显明。”

世界上最有创造性的头脑，往往也孕育着毁灭自身的想法。写过《少年维特的烦恼》的歌德，在年轻时陷入了同样的心理状态，唯一挽救他的是写作，一种使命感。或许，对于 Aaron 来说，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而余生丧失自由的前景，看起来是如此荒唐，空寂。26岁，正是告别年轻的时候，他选择了有尊严的离开。

一路走好。

图片来自 cbs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