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文作家大战百度贴吧？我们看看过去报纸是怎么斗门户网站的吧

4 月 26 日是世界版权日。

在这个日子的前后，不少人相继发出版权维权的声音。

4 月 25 日，《南方都市报》的一篇特稿，采访网络小说《赘婿》的作者 “愤怒的香蕉”，发现大量百度贴吧依靠盗版网络小说付费内容来吸引流量。记者还统计了数据：

南都记者统计今年 4 月 5 日的百度小说人气总榜发现，前 50 名中，处于网络更新状态的小说共 31 本，且收费内容全部被贴吧免费更新。其中，至少 21 本为破晓、启航、闪神更新组更新，速度最快的离首发网站发布时间仅 1 分钟。

南都记者了解到，就算作家通过本人、朋友或粉丝控制住作品本名贴吧，也存在两种可能性：原吧主被恶意投诉，新吧主空降；或出现 dt（盗帖）吧，盗版章节又在 dt 吧更新。

享受免费、盗版的内容，这是多年来中国互联网用户养成的习惯。盗版、免费的内容显然损害了收费内容方的利益——在互联网的历史上，类似的版权维权活动并不少见，然而结果不是美国大片那样 “正义必胜” 的结局。

面对利益受损的现状，传统媒体不是没有反击——2005 年 10 月，在当年门户网站收入开始超越传统报纸的情况下，在南京召开的都市报研究会总编辑年会上提出了《南京宣言》，号召所有全国报界联合起来，维护报纸的新闻知识产权，同进同退，不要向新闻门户转载内容，“改变新闻产品被商业网站无偿使用的情况。”

由于这一纸约定当中没有涉及到任何实质性的实施步骤，所以《宣言》更像是传统媒体向网络媒体表达态度，而非一次行业联盟。

相隔不久，2006 年元旦，时任解放日报集团社长尹明华号召报界同行发起 “内容联盟”，比《南京宣言》更进一步——这个内容联盟将成立理事会，理事会成员共同制定向网络媒体提供新闻内容的定价规范，同时约定联盟成员 “与任何第三方网络媒体签订新闻内容合同时，必须按照上述共同制定的定价规范执行，签署合同，须经联盟常设机构秘书处签章见证。” 此外，联盟还将成立知识产权保护组织，当联盟成员的内容被网络媒体盗用时，及时提供法律的服务支持。

然而，“内容联盟” 第二次召开会议时，到场的机构只有几个，根本无法形成行业共识。

2006 年 10 月，都市类报纸的代表《新京报》起诉 TOM 网站未经授权使用内容，“包括 25000 余篇稿件和图片”，要求 “公开道歉”，并赔偿 “375 万元”。这是传统媒第一次实实在在用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版权。

但是，这场看上去可以轻松获胜的官司，却从 2006 年 10 月一直打到 2008 年 11 月 17 日，北京市一中院终于判决 TOM 网站赔偿《新京报》372 万元，并公开道歉。

然而，这 372 万元的赔偿和《新京报》所付出的金钱、时间、精力，并不匹配。

可以看到，早年的互联网维权是十分困难的，作为版权方面对网络上盗版转载内容，常常显得束手无策——官司打得日月无光，却悬而未决，不打官司，又无法建立行业联盟，同进同退。实际上，对于发行量偏小的报纸而言，门户网站采用他们的稿件，反而可以帮助他们建立全国影响力。

2006 年《南方周末》的《新京报诉 TOM.COM 案背后传媒格局》报道中，时任《华夏时报》社长崔恩卿说，“现在我恨不得新浪、搜狐天天用我的新闻，惟一的期望就是注明出处。”

不过，当网络媒体逐步成长，成为比传统报业更加强势的渠道——情况发生了有趣的变化。2014 年 4 月 23 日，上海报业集团主办 “2014 中国报业新趋势论坛”，这一次会议和 2005 年中国都市报研究会总编辑年会一样，各家报业再度聚首，商讨未来发展。结果是，作为参会方的阿里巴巴，与 52 家报纸签署合作协议，后者在报纸的广告版面放上阿里巴巴对接商家所使用的商品二维码。

最终，渠道更强的阿里巴巴反而成为报纸利益的输送方。微信公众号 “范局” 在《中国都市类报纸的二十年流变》当中提到，在场的报纸负责人说，“答应就吃点残羹冷炙，不答应就啥都没有，还是吃吧。”

反过来看本次网络小说收费内容，与百度贴吧免费盗版内容的争执，与当年这几次报业与门户网站的争执，其实有类似的地方。当难以通过法律来实现正常的维权，那么随着信息传播渠道发生变更，那么谁手握更大的流量，谁就可以制定行业规则。赤裸裸的丛林法则。

不过，今年来版权无法维护的情况发生变化，国家对版权显得比过去更加注重。电影、音乐等服务，都必须通过正常地购买版权才可以在其平台上正常播放。也有更多注重版权的内容平台，主动提供维权服务。

对于网络小说作者，与百度贴吧之间的矛盾——这跨度 10 年间的版权之争表明，最佳的解决方式是网络小说网站可以与不同流量平台之间，可以维系一个共同的版权维权机制。

然而，由于不同平台对版权的态度不同，网络小说作者的维权之路，可能会比想象中更加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