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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改造、生化人?生物骇客其实没那么神秘

新创

2017-07-27 08:41

当 1989 年的士郎正宗在讲谈社开始连载《攻壳机动队》的时候,他为我们描绘了这样一个世界:

在 2040 年一座虚构的日本城市新滨市,经历了第三次和第四次世界大战洗礼后,先进的科技已经可以将人类除大脑外的所有身体器官用生化电子的义体代替,并将人类大脑改装成与具有互联网功能的电子脑。上层社会和有经济条件的中产阶级人类纷纷进行义体手术,加装先进的电子脑,并用性能更高的人造义肢替换原有的身体器官——赛博格(生化人)已然渐渐成为社会常态。

这个世界观在当时看来,是一个极为大胆而又富有创意的设定。但随着 2002 年,人类正式揭开自身的 DNA 之谜开始,一场运动,正在悄然孕育。那便是,生物骇客运动 (Biohac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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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克特工队 2017 》剧照,图片来自: Ars Technica

生物骇客运动正在逐渐褪去它那神秘的面纱

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生物骇客运动的起源到底是什么。哪怕在一向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出名的维基百科上,对生物骇客运动的定义也只有寥寥几句。

生物骇客运动,指的是以实验性地使用、开发基因材料为手段,以人类的伟大复兴或犯罪为目的,不受常理和结果约束的一种行为。

实际上,生物骇客从 2005 年进入到媒体视野发展到现在,已经逐渐分化为两个不同的社会运动分支:DIY 生物学运动 (Do-it-your-self Biology) 和研磨者运动 (Grinder) :DIY 生物学运动,指的是通过类似“开源”的手段,让普通人不需要依靠大学实验室也能进行更为深入的生物学研究和实验;研磨者运动则是显得更为激进,通过把一些外置设备植入其中,来改善、增强人体机能。

(研磨者运动把 LED 植入到手腕之中,图源:Motherboard

虽然这两种运动一个是基于基因层面,另一个是基于功能层面,但这两种运动其实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件事,就是借助外力,探索和改变生物体原本的结构。

说到这儿,你可能会觉得生物骇客是一群从不抛头露面的宅男宅女们,常年浸泡在地下室实验室中,身着巨大的、看不见面庞的生化服,与瓶瓶罐罐为伴。但实际上,现在的生物骇客运动已经变得不那么高深。

(现在,你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涉足生物实验领域,图源:Genspace

从 2012 年开始,随着可穿戴设备成为热门,人们对生物骇客运动的关注度与日俱增。毕竟,大部分新来者他们首先接触到的,就是自我量化这个概念。而这,往往也是大部分生物骇客“觉醒”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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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网对生物骇客的讨论热度)

与这一潮流对应的,则是硅谷对生物类创业公司的热衷。这进一步推动了生物骇客运动的相关产业也从地下逐步走向正规化、产业化。

统计,仅仅在北美,就有 44 家生物骇客实验室,在亚洲、东南亚和大洋洲,注册实验室也达到了 17 家。在商业领域,也已经陆续有公司,开始允许员工植入 NFC 芯片,来替代传统的指纹识别和打卡。

生物骇客运动,是对传统科技秩序的挑战

尽管在外人看来,这些执着于对生物体进行改造的怪人们都是疯狂的,但对这场运动在参与者看来,这些行为就和你打耳钉、纹文身一样,只是加上了些高科技的“佐料”而已。如果从更为宏观的角度上来看,对他们来说,生物骇客是一场在生物学领域,掀起的一场民主化运动。

因为传统意义上的生物学研究(不管是对生物体本身的研究还是说对自我的探索和改造),都严重依赖于准入门槛极高的实验室。但随着生物骇客运动的出现,让每一个人都有权力,有能力去追寻他们的好奇心,并最终通过专业的设备,以尽可能平易近人的价格,满足了他们在生物领域的好奇。

这就与 70 年代的计算机普及运动很相似,当计算机还被作为大型机构和军方广泛使用的工具时,乔布斯和沃兹的 Apple II 凭借普通人尚能负担的价格和并不复杂的可编程性,彻底引燃了人们对个人计算机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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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pple II 把计算机引入大众市场,图片来自: CultofMac

而生物骇客运动,现在在做的,其实也是类似的事情。只不过,这次他们想要推动的,是人类对自身的觉醒和探索。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然而遗憾的是,尽管生物骇客运动的理想是如此丰满,但现实往往是及其骨感的。阻碍生物骇客运动进一步发展的因素,依然很多。

其中最主要的因素,就是资金。自行搭建一个可工作的实验室依然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而其中有能力的生物骇客们,往往选择众筹的方式,在 Kickstarter 上筹集资金。但这些资金在生物学领域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据报道,美国著名的骇客实验室 Genspace 在 2013 年筹集了 10,479 美元用于日常维护,而传统生物制药公司在研发方面的投入,平均上来说,是 260 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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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骇客运动所倡导的简易实验室,图源:Labiotech

除了资金以外,另外一个困扰着生物骇客运动向大众普及的问题就是专业性。学习如何实施一个双盲测试,甚至说简单的计划和分析你的数据,可能就需要花费一个人几年、甚至十年的训练来习得。尽管现在对外开放的骇客实验室依然以教学为主,但依然需要维护者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经历用来了解生物学研究是如何运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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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正在利用 Genspace 提供的设备进行研究,图源:Dutchcultureusa

说到专业性,那么另外一个问题也不可避免,那就是安全性。作为普通大众,得知自己的邻居正在进行筹建自己的实验室,那么他们的第一反应,往往就是害怕和担心。尽管生物骇客在这方面已经达成了共识,要在遵守当地法规和安全操作规范的前提下进行试验,但也有人担心,仅仅依靠自律是完全不够的。因此,也有很多生物骇客开始呼吁从法律层面上对生物骇客运动进行一定的监管,以避免发生意外。

生物骇客运动,真的远离我们的主流文化吗?

尽管有着诸多的限制,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接纳生物骇客运动的最核心的观点:我们应该重新认识自己作为人类的本质。从最初的运动手环,到量化自我的风潮,再到在小范围内流行的基因测序,这些无一都代表着作为普通人的我们,开始重新审视我们自己,而这,就是 DIY 生物学运动所倡导的核心理念。

此外,当我们对那些狂热到把 RFID 芯片植入到身体内的研磨者运动的践行者表示不理解的时候,我们是否也曾想过,我们手中的设备,是否也可以算得上我们外化身体的一部分?就像人类学家 Amber Case 在 TED 上所说,在我们越来越依赖手机的现在,其实我们已经朝着适应网络,迈出了自我改造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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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David Wygant

尽管生物骇客运动,就现在来看,依然是噱头多过其实质的效用。但随着科技的发展,我们应该意识到,人类与科技的融合,是一个不可阻挡的趋势。而生物骇客运动中那些狂热者们推崇的对生命体自身的改造,只是朝着这个可能的未来迈出的试探性的一步而已。

可身处历史洪流之中的我们,并没有办法知道,这一步,到底迈向的是更为美好的未来,还是更为可怖的深渊。这就像是几千年前的我们,驯服火种的尝试那样,疯狂而又充满希望。

题图来自:Hacka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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